第三十三章　庞大固埃在荒野岛附近发现巨鲸

临近正午，船快接近荒野岛的时候，庞大固埃远远就望见一条凶猛的巨鲸朝我们游来。它“噗哧、噗哧”地喷着气，掀起的滔天巨浪高过船的主桅杆，不时从喉咙里喷出高大的水柱，转动时，轰隆作响，就像大河飞流直下。庞大固埃连忙指给领航人和克塞诺玛恩看。领航人立马下令舰上的人吹起号角，其余的船只向主舰靠拢，准备开战。

一听到号角，所有的大帆船、小帆船、划桨船、轻便船（依照航海次序）排成希腊字母Y形，这是毕达哥拉斯的神圣数字，也是仙鹤飞行时排列的尖角队形，主舰坐镇中央，随时准备英勇作战。约翰修士果敢坚定，随同炮手登上上层的后甲板。这时，巴汝奇又故态重萌，暴露出懦弱的本性，又在一旁呜咽抽泣，呼天抢地，边哭边叫道：

“格、格、格，我双手在发抖了，看来这一次比上次更倒霉，我们还是赶快各自逃命吧！这鲸鱼就是尊贵的先知摩西在圣人约伯的传记里所描述的那只海怪，它会把我们连人带船一口气吞下去，就像咽药丸那样轻巧。而我们一进入它那地狱般阴森恐怖的喉咙里，就像驴嘴里吞下一快糖。瞧！它扑过来了。快逃命吧，快点逃到岸上去吧！我发誓这就是古时候一口吞下埃塞俄比亚公主安德洛墨达269的海怪。我们全完了。在我们当中难道就没有一个珀尔修斯270似的英雄，挺身而出，挥剑把它杀死吗？”

庞大固埃回答：“我就是珀尔修斯，有我在，不用害怕。”

巴汝奇说道：“圣母在上！若不是危险摆在面前，我什么时候害怕过？”

庞大固埃说道：“若像约翰修士所预测的那样，你命不该绝，你会害怕太阳神的那四匹有名的火马：匹雷斯、埃乌斯、埃伊通和弗雷公；因为从它们的鼻孔里喷出来的全是火，而你不该怕鲸鱼，从它鼻孔和喉咙里喷出来的是水。很显然，喷出来的水不会危及你的生命，不会杀害你，反而是能保护你、拯救你。”

巴汝奇说道：“天主在上，不管你说得多么动听，我是不会相信的。难道我没有跟你们解释过，元素之间的相互转换，火烤与水煮，水煮与火烤之间易混淆不清并可以转换。啊！它就要到了。我得赶紧躲到下面！它一扑过来，我们就全死了！我看见死神阿特洛玻斯站在上层的后甲板上，那个叛贼手中正拿着新磨的剪刀准备剪断我们的生命线。当心！它扑过来了！啊，多么恐怖、多么可怕的怪兽啊！从前，你不知吞噬了多少人，他们可不是自愿的。天主在上！如果喷出来的不是又臭又咸的海水，而是醇美香甜的酒，我们还能忍受得了，也能替自己找个体面的借口长时间忍受这种苦难。就像那位英国公爵，被判死刑时让他选择处死的方法，他竟然选择溺死在马姆齐甜酒的大酒桶里。啊！啊！这海怪又扑过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这丑恶可怕的魔鬼，去纠缠那些律师、法官和执达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