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巴汝奇和约翰修士在暴风雨中的表现

在暴风骤雨中，庞大固埃首先祈求永恒的救主天主的保佑。而后他按领航人的指导，用手紧紧握住主桅杆。约翰修士也脱去长袍，换上短装，协助水手抢修。爱庇斯特蒙、包诺克拉特等人也都赶来救援，只有巴汝奇一屁股瘫在甲板上嚎啕大哭，怨天怨地。约翰修士从甲板的过道经过，看到巴汝奇这失魂落魄的模样，便冲着他说：“天主在上，巴汝奇，你这头蠢牛，哭爹喊娘有什么用呢？悲痛能帮我们闯过难关吗？你还不如过来帮我们一把，别像只狒狒坐在卵泡上哭得像头牛。”

“格，格，格，勃，勃，勃，”巴汝奇抱着双肩哆嗦着，悲痛欲绝地说，“约翰修士，我的好朋友，我要被淹死了，我就要被淹死了。我的好朋友，我完了。噢，我的圣父，我的朋友，连你身上的那把利剑也救不了我了！天啊！海浪把我们卷到最高的音阶处了，格格格，天啊！现在又被重重地摔到最低的音阶了！我就要被淹死了！我的圣父，我的天主，我一切的一切！水从我的领子一直灌到鞋子里去了。格格格，哟哟哟，我淹死了！我觉得现在我头朝下，脚朝上，像棵裂开的树倒栽在甲板上。啊，若是天主能指引我坐到早上遇见的那些圣父的船上该多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参加圣会，他们是一群多么虔诚，快活、慈祥，而又那么肥胖的家伙。噢噢噢，哎哟！这浪简直是从地狱里涌出来的，真他妈的见鬼（吾主天主，恕我大罪），我是说这大浪就要把我们的船打翻了。哎哟！约翰修士，我的亲爹，我的朋友，我要忏悔，我这就跪下，我认罪！求求你为我赐福祈祷吧！”

约翰修士厉声说道：“胆小鬼，还不快点过来帮忙？要不我将叫三十个魔鬼把你抓到地狱，快点过来……你这胆小鬼，怎么还不动？”

巴汝奇说道：“我的圣父，我的朋友，这时候你不要诅咒我了，现在不要！到了明天，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哟哟，天啊！船进水了，快沉了，我快被淹死了！哎呀！我们就要沉到海底了。我现在可是臭屎满身，狼狈不堪，如果我那臭气熏天的家乡还有活人的话，如果谁把我送到岸上，我就每年给他一万八千金币，并养老送终。主啊，我认罪，让我在临死前立个遗嘱吧，或至少是留下一两句话！”

约翰修士说道：“愿一千个魔鬼把你这个乌龟抓走！圣灵在上！我们现在危在旦夕，想到的应该是自救，而你却谈什么立遗嘱，你这个死鬼，还不过来？哦，我亲爱的头领，你这个善良的执皮鞭的监工，到这里来！吉姆纳斯特，到这个位置来。天啊，再来一个大浪，我们就全完了！我们的灯就要灭了。我们好像就要下地狱了。”

巴汝奇叫道：“主啊，主啊，格，格，格，哟，哟哟，难道我们注定要死吗？噢，善良的人们，我淹死了，我就要死了，完了，我就要完了！”

约翰修士说道：“去去去，你这个只会哭的臭小子。喂，小伙子，小心看好水泵！你受伤了吗？天主在上，干脆把绳子拴在这木橛上好了，到这儿来，见鬼，到这儿来，孩子。”

巴汝奇又说了：哈，约翰修士，我的圣父，我的朋友，我们不要咒骂了。这是有罪的，哎呀，哎呀，我就要淹死了，我就要死了，我的朋友们！我宽恕你们所有人，再见了，我把我的灵魂交到你们手里！格格格，奥尔的圣米歇尔，圣尼古拉，救救我这一次吧，以后可就没有机会了！我以主的名义许愿，如果你们这次能帮助我，我会为你们建一座美丽的教堂，不，要建两座。

在康迪斯和蒙洒拉之间，

让牛羊无法找到的地方。

“上帝啊，上帝啊！我胃里的水可以装满十八个大桶。格格格，海水又苦又咸！”

约翰修士说道：“我以天主的血、肉、肚皮和头发发誓！你这只缩头乌龟，如果你再哭哭啼啼，我就会像驯海豹那样驯你。天主在上！我保证把你扔到海底下去？划桨手，划桨手，嗨，我的好朋友，加紧划吧，挺住！抓紧！我还没见过这么可怕的闪电，还没听过这么大的雷声。他们肯定把所有的魔鬼都放了出来，或许冥王的老婆普罗塞耳皮娜在生孩子，怎么这么多魔鬼都在一旁跳铃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