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善良的庞大固埃的英勇言行/第十二章 庞大固埃用维吉尔的诗句为巴汝奇的婚姻大事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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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庞大固埃用维吉尔的诗句为巴汝奇的婚姻大事占卜

于是,巴汝奇翻开书,在第十六行看到下面诗句:

他不配列入神的殿堂,

也进不了女神的床笫。

庞大固埃说:“这个卦对你不利。卦中说你的妻子会对你不忠,你要当乌龟的。”

谁不愿意受女神的垂青,要知道女神密涅瓦是一位可怕的处女,凶残而又神通广大,是所有乌龟、奸夫的死敌,淫妇、姘头的对头。所谓神中之神,是指执掌雷电的朱庇特。根据古伊特鲁里亚人的说法,雷霹(他们认为火山隆隆作响就是打雷)是密涅瓦和她父亲朱庇特享受的特权。奥林匹斯山上的其他神仙都无权使用雷霹,因此人类惧怕朱庇特和密涅瓦。

“我再稍加解释,你也可以用古代玄妙的神话来解释。当巨人同诸神宣战,一开始众神嘲笑他们,说他们的仆从就足以抵挡他们。但是当他们看到巨人成功地把泊利翁山堆在奥萨斯山上174,并感到奥林匹斯山开始摇摇欲坠不,就要倒在这两山之上时,他们开始害怕了。于是,朱庇特赶紧召集诸神召开大会,诸神同意开始认真自卫。由于他们知道战斗会因随军的女人妨碍而失败,便决定把会带来灾祸的女神赶出天庭,让她们变成鼬鼠、黄鼠狼、蝙蝠、鼩鼱和其他各种动物逃窜到埃及的尼罗河流域。只有密涅瓦留在朱庇特身边,一起共掌雷霹,因为她是艺术和武艺、参谋与执行之神。她生来就手握武器,是在天上、海上和地上都会令人敬畏的女神。”

巴汝奇说:天主在上!难道我就像诗人调侃的火与锻冶之神伍尔坎吗?不,我既不瘸腿,也不造假币,更不懂得冶炼。我的妻子会同维纳斯一样漂亮,但不会像她那样荒淫。我也绝不会像伍尔坎那样成为一只乌龟。那个跛子被当着众神的面宣告是乌龟,这与我迥然不同。

这一卦暗示我的妻子将来一定是贞节、乖巧、忠诚,绝不会好战,或像密涅瓦那样没有头脑(或像帕拉斯那样从脑汁中生出来),那好色的公羊朱庇特也不会去勾引她。我和朱庇特一起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不会在我的汤里沾面包。

想想有关朱庇特的故事,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是最臭名昭著的淫棍、最不道德的修士,是个无耻之徒。如果巴比伦人阿加索克利斯没说错的话,他是一只母猪在克里特岛狄克特山的一个洞穴里养大的。他像公羊一样好交媾。有人说,他吃母羊阿玛尔特亚175的奶长大的。见鬼!他一天就干掉世界的三分之一,包括动物、人类和山川,我指的是欧罗巴洲。他那么好色的德行,让阿莫尼特人176把他画成长着犄角、正在交媾的公羊。

不过,我知道该怎样处置这个带角的恶棍。我绝不是愚蠢的安菲特律翁,能让朱庇特这个淫棍乔装其模样,诱其妻成奸;绝不是那百眼巨人的白痴阿耳戈斯,绝不是胆小怕事的阿克里修斯,把自己的女儿关在塔里,却让朱庇特变成金雨入内;绝不是底比斯那没头脑的吕科斯,绝不是爱做梦的阿盖诺尔,绝不是那懒惰的阿索波斯,让自己的女儿被朱庇特拐走;绝不是腿上长毛的吕卡翁,绝不是突斯卡尼的笨瓜克里图斯,让妻子厄勒克特拉与朱庇特私通,也绝不是像厄勒克特拉那没有头脑的父亲阿特拉斯,只会以肩顶天,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朱庇特可以千变万化,变成仙鹤,变成公牛,变成半人半羊的萨梯,变成金雨,变成布谷鸟引诱自己的妹妹朱诺,或是变成鹰、羊,还是勾引阿基亚少女普提亚时变成鸽子,管他再变成火、蛇、虱子、伊壁鸠鲁的原子,甚至变成神学大师所谓的思想之思想,无论如何,我都会抓住他。你知道我会怎么整治他吗?我会像农神萨杜恩对付他的父亲,就按多产女神对付阿提斯那个样子。我会割掉他那玩意儿,让他从前面一直到肛门都平坦光滑,绝不留下一根毫毛。这样他就当不了教皇,因为他没有睾丸。”

“说得好,说得好,”庞大固埃说道,“再翻一下书吧。”

他们读到的是:

骨折肢解,吓得浑身血液冻结。

庞大固埃说道:“这一卦的意思是说她会把你打得青一块、紫一块。”

巴汝奇说道:“不,这恰恰相反,这指的不是我。她胆敢冒犯了我,我会像老虎一样向她猛扑,圣马丁的牧枚刚好派上用场。如果手头没有棍子,我就会学吕底亚国王康泊活活吃掉自己的妻子吞到肚子里。如果我不能这样做,就让魔鬼把我吞吃掉吧。”

庞大固埃说:“好样的!你动起火来连海格立斯也不敢与你争斗。这就像巴加门游戏,一个约翰177可顶俩。海格立斯一个人当然抵挡不了两个人。”

“我是约翰吗?”巴汝奇问道。

“别在意,别在意,”庞大固埃说道,“我不过是想起巴加门游戏。”

他们再翻第三次时,读到的诗句是:

带着女性的欲火,

掠劫他人的衣衫。

庞大固埃说道:“这一卦的意思是说她会偷你的东西。从这三个卦就可知道你结婚凶多吉少,你会变成乌龟,挨打、被窃。”

巴汝奇说道:恰恰相反,这最后一卦是说她会真心实意地爱我。古罗马讽刺诗人尤维纳利斯是不会说谎的,他说被爱欲燃烧的女人会有偷窃她爱人的冲动,她会偷些什么呢?一只手套、一把梳子,就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东西,只是你一下子找不着罢了。

这就像爱人之间也经常会拌拌嘴,为一些琐碎的事争论不休,而这恰恰是爱情的新鲜剂,增进爱情。这好像我们看到磨刀匠有时敲敲磨刀石,会把刀刃磨得更锋利。

“因此,我觉得这三个卦都预见了好事,否则我就不会接受。”

庞大固埃回答:“你也可以不接受,但是如果命中注定,你也没办法,我们古代的法学家却是这么说的。巴尔都斯178在《法学释例》的最后一卷说道,没有什么东西能高于命运之神,命运之神不允许任何人表示异议。巴尔都斯还在他的《法学汇纂》第四章第七款清清楚楚阐明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