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巴汝奇向庞大固埃请教他是否应该结婚

庞大固埃一言不发。巴汝奇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陛下，你已经听到了我的心声：我打算结婚，除非世界上所有的洞窟全都关闭，上了锁。我求求您，看在您一直关心我的份上，给我一点忠告吧。”

“好吧，”庞大固埃说道，“你既然扔出了骰子，早已拿定主意，下定了决心，那就不必再说了，尽管做就是了。”

巴汝奇说：“是这样的，但我还是想倾听您的忠告和建议。”

庞大固埃说：“好吧，那我就把建议告诉你吧。”

“但是，”巴汝奇说道，“如果您觉得我还是像现在这样更好，那我就不试新花样了，我宁可不结婚。”

“那你就别结婚好了。”庞大固埃回答。

“您说的话是真的吗？”巴汝奇问道，“您希望我这辈子就一个人，没有妻子陪伴吗？你知道《圣经》里说：独居不好169！单身男人享受不到已婚男子的快乐。”

“天啊！那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但是，”巴汝奇说，“如果我的妻子欺骗了我，你知道这可是‘乌龟’的丰收年，那将会使我发疯！我很同情当‘乌龟’的丈夫，他们也把我当好朋友。但是我宁可去死，也不愿戴上绿帽子。这真的令我烦心。”

“那你就别结婚了，”庞大固埃回答，“因为塞内加说过：你怎么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么对待你，这可是举世公认的真理。”

“真的吗？”巴汝奇问道，“没有例外吗？”

“他说没有。”庞大固埃回答。

“天啊！”巴汝奇说，真见鬼！他说的难道真的是这个世界？有可能他指的是死后另一个世界。

“但是，我还是不能没有女人，就像盲人不能没有拐杖（我想让我那个东西保持活跃，否则我该怎么活下去）。我想娶个体面、贞洁的女人，总比整天担心挨揍、得梅毒好得多吧。良家妇女从没跟我发生过关系，她们的丈夫尽可以放心。”

“天啊，那么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又叫了起来。

巴汝奇说道：“如果天意让我同一位正经女子结婚，而如果她又打我，我必须有约伯的一半耐心才不会气疯。有人告诉我，这些品性正直的女子通常脾气特别犟，因她们厨房里的好醋可多！我老婆肯定更厉害，我会狠狠地揍她，打她的胳膊、大腿、头部、胸部，她的五脏六腑，撕破她的衣服，让魔鬼站在门口等着收走她的灵魂吧！这些麻烦事也很难处理好，实事求是，今年是应付不了。我想还是不结婚的好！”

“那就不要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好吧，”巴汝奇说，“但现在我没有债务，又没有结婚，当心债务还清，厄运就来了！因为我债务累累时，我的债主最关心的莫过于我是否有子嗣。而现在无债又未婚，没人关心我，也没人爱我，我的意思是结婚的女人会爱她的丈夫。我一旦生病了，那处境肯定很差。《圣经》上说：家无主妇，病时无人照顾。我确实看到这情形就发生在教皇、教皇使者、红衣主教、主教、修道院院长、司铎和修士身上。我不希望这事也发生在我身上。”

“天啊，那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回答。

巴汝奇说道：“但是，我一旦生病就不能履行婚姻义务，我的妻子可能会不耐烦，耐不了寂寞，就找上别人了。她不但不会照顾我，反而讥笑我的无能，我经常看到此类事情发生，这是最让我受不了的事。到时候，你就会看到我穿着内衣在旷野上跑着。”

“那就别结婚。”庞大固埃说。

巴汝奇回答：“不结婚当然可以，但我就没有嫡亲子孙了。我希望有人能继承我的姓氏、我的铠甲，我所有已经继承的和留下的东西（我在近日会把我抵押的房产还清），我想同他们共同享乐。如果没有后代，我会很悲伤的。你能同善良、慈祥的父亲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这是人人所向往的。但我呢？现在无债又未婚，情绪会不好的。我会想你不是在安慰我，反而是在讥笑我！”

“天啊，你就结婚吧！”庞大固埃又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