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阿弗洛狄忒的神圣屁股起誓!”佩特罗尼乌斯摇了摇头。“我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不,我当然不会去复述,但是我也不想再听到有关它的话了。你明白,我是认真的。人生苦短,不值得负载沉重的担子。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儿,我想让你今天就为我做。”
“什么事?”
“去见提盖里努斯,你和我聊了多久,就和他聊上多久。随便聊什么都行。”
“这是为何?”
“为了当提盖里努斯有朝一日对我说:‘你和斯凯维努斯聊过’时,我能够对他说:‘你也是呀,就在同一天。’”
斯凯维努斯点点头,拍了拍手中拄着的象牙手杖。“但愿因此而产生的一切恶果降到这根棍子上。”他说。“我会去见提盖里努斯,然后我会去涅尔瓦府的宴会。你也会在场的,对吧?不管怎么说,先告辞了。我们后日在竞技场见。他们要处理剩下的基督徒。到那里再会!”
“后天。”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佩特罗尼乌斯念叨着。“那就是说真的没有时间可浪费了。红铜胡子的确需要我去希腊,所以他有可能听进我的话。”
他决定最后再赌一把。
碰巧,那天晚上,在涅尔瓦府的筵席上,恺撒要求佩特罗尼乌斯坐在他的对面,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谈论希腊,谈论他能够期望的,音乐会可能大获成功的城市了。他尤其摸不准雅典人和雅典人的素养。其余的达官贵人们则竖起耳朵听着佩特罗尼乌斯的一言一语,以便之后可以重复出来作为自己的看法。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曾活过。”尼禄叹息一声,言道,他一如既往地装腔作势。“不到希腊,我就白活了。”
“你会随着新的荣耀降临世间。”佩特罗尼乌斯赞同,“你将长生不朽。”
“我相信我会的。我只是希望阿波罗别太妒忌了。如果我凯旋,我会给他献上一份没有一个神明见过的牺牲。”
斯凯维努斯吟诵贺拉斯的诗句:
“愿海伦的孪生兄弟,
那一对明媚的星星,以及风的主宰,
为你们指点迷津,
愿他们只吹拂和煦的西风”
“船已经在那不勒斯准备就绪。”恺撒说。“若不是还有事没有处理完,我明天就起航了。”
“圣上,请允许我再添一道喜讯。”佩特罗尼乌斯从餐桌上微微探了探身子。“在起航之前,我想先举办一场婚宴,您是第一位受邀者。”
“婚礼吗?谁的?”
“维尼奇乌斯与吕基亚国王之女的婚礼,那名女子恰好是你的官方人质。她现在正巧在监狱里,但是那不是问题。首先,作为一名皇家人质,她不应当被关押。再者,您亲自下过让维尼奇乌斯娶她的旨意,而您的旨意和宙斯的意志一样不容变更。因此,我希望您下令立即将她释放,我则会把她交到她未来的夫君手里。”
佩特罗尼乌斯镇静沉着和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尼禄动摇了几分,他迷惑不解,就像有人对他直截了当的时候那样。
“我知道。”他说,眼神下垂。“我一直在考虑她和那个把克罗顿扼死的大汉……”
“若是如此,那么他们两个人都得到赦免了。”佩特罗尼乌斯机敏地说。
可是,提盖里努斯却立刻来为他的主子解围,所有人都充分意识到了那位禁卫军长官和佩特罗尼乌斯之间问题的真正症结所在,于是他们急切地倾身向前,好奇地观看这场交锋将如何收尾。
“她是在您的错误判断下被收监的,提盖里努斯,并且是因为你对国际法的无知。”佩特罗尼乌斯说,接着他又强调,“他们不是出于恺撒的意愿而被收押的。你是个幼稚愚钝的人,我亲爱的朋友,但是当然喽,就连你也不会控告是她放火烧了罗马。而即使你真的发出这样异想天开的说辞,恺撒也不会信你。”
尼禄取得了平复讶异的时间,开始眨巴着他那一双近视眼,一种用语言难以描述的残忍和恶毒的神情在他的脸上浮现。
“佩特罗尼乌斯很有道理。”他说。
提盖里努斯吃惊地看向他。
“是的,佩特罗尼乌斯很有道理。”尼禄再次说道。“他们明天会为她打开监狱大门。至于婚宴,我们后天会在圆形露天竞技场里讨论。”
我又输了,佩特罗尼乌斯对自己说。
他极其肯定,吕基娅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他一回到家就派了一个信得过的获释奴到圆形露天竞技场,去和停尸所的头头筹划安排吕基娅的尸首,他想把她的尸首交给维尼奇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