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主上,尊贵的维尼奇乌斯确确实实是个基督徒。”基隆哇啦哇啦地迅速说道。“我以从你的神圣头颅上放出的光芒起誓,千真万确!没有什么比谎言更另我恶心,我发誓!彭波尼娅是个基督徒,小奥路斯和吕基娅以及维尼奇乌斯都是。我对维尼奇乌斯忠心耿耿,可是格劳乌斯却让他鞭打我,更何况我是个老人,而且那个时候我又病饿交加,我对哈迪斯起誓,我永远不会饶恕他,为我所受到的错待找他们报仇吧,主上!报仇吧,我会把他们的使徒彼得和里努斯,格勒多,格劳乌斯,克里斯普斯和他们所有的长老都交给您。我会领你们去捉拿吕基娅和乌尔苏斯。我会在千百万人中将他们指认出来,我会带你们的人去他们集会的所有祈祷所和墓地,等我把他们全揪出来后,你们的监牢都会不够用!没有我,你们永远找不到他们!到目前为止,我只在哲学中寻找躲避烦忧的慰藉。现在让我在您的圣眷中寻求慰藉吧!我老了,年华业已逝去……让我开始生活,让我找到一丝宁静吧!”
“你想做个吃饱肚子的斯多葛派,是这样吧?”尼禄咧嘴而笑。
“为您效劳的人,主上,活得安康。”基隆说。
“你说得对,哲人。”
尼禄还在徘徊不定,思考着种种可能,但是波佩娅却从不错失任何一个报仇的机会,她对维尼奇乌斯的兴趣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大多由嫉妒、愤怒和被伤害的自尊心所引发,但是那个年轻人的无动于衷却实实在在是一记狠狠的打击,对她的触动甚至比她自己所承认的还要深得多。她的内心被挥之不去的怨恨充斥着,仅仅是他宁可要一个别的女人这个事实就足以招来她的报复了。至于吕基娅,吕基娅的美貌让她感到惊慌,她第一眼就恨上了吕基娅。佩特罗尼乌斯可以说服尼禄认为吕基娅的屁股太窄,可波佩娅却不是那么容易被愚弄的,她一眼就明白,这个北方姑娘是她在罗马惟一的真正对手,明白在真正的较量中,吕基娅可以轻松夺魁。此时给那个姑娘定罪时机正好。
“主上,”她煽风点火,“给我们死去的孩子报仇!”
“不过你们必须要快!”基隆催促道。“快!不然维尼奇乌斯就会把她藏起来!我会带你们去看他们在火灾之后搬去的地方。”
“我给你十个人。”提盖里努斯说,“你可以立即动身了。”
“大人——”基隆从没有幻想过带着寥寥几个人的一队禁卫军去和乌尔苏斯面碰面——“您从来没有见过克罗顿被乌尔苏斯捏死的情形。哪怕你给我五十个人,我也只会从远处指出他们的房子。但是如果您不把维尼奇乌斯也同时关进牢里,我就死定了。”
提盖里努斯瞅了尼禄一眼,“神圣的陛下,是不是最好将舅甥二人一次给料理掉?”
尼禄稍稍沉思了一下。
“不。”他说,“先不要,没人相信是佩特罗尼乌斯,维尼奇乌斯和彭波尼娅放火烧的罗马。他们的府第漂亮到不值得那么做……眼下百姓们需要的是其他冤大头,以后会轮到他们。”
“那么给我士兵保护我吧,主上。”基隆祈求。
“提盖里努斯会考虑此事。”
“这段时间你可以住到我家来。”那个禁卫军长官对基隆说。基隆则解脱似地长叹了口气,一脸的喜出望外。
“我会把他们所有人都给指认出来,”他嗓音沙哑地喊道。“只是要快!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