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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黑妈妈对那些走马灯似的来来去去的一个又一个保姆,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对从外面雇来的黑人保姆,她嫉妒得要命,她不明白干吗不让她在管韦德、埃拉的同时照看小婴儿。其实,黑妈妈已上了年纪,再加上患有风湿,反应迟钝,老态龙钟。瑞特不敢明说这就是要另雇保姆的原因。只是对她说,像他这种地位的人,家里可不能只雇一个保姆。这显得太寒酸了。他要再雇两个下手给她打杂,由她当总管。对于这种想法,黑妈妈表示完全理解,家里仆人多,不但瑞特,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有光。但是她语气坚定地说,那些刚解放的黑奴们休想进她的育儿室。最后,瑞特只好派人去塔拉庄园把普莉西找来。他知道她有许多缺点,但毕竟是自家的黑奴。彼得大叔推荐了一个侄孙,名叫洛儿,是佩蒂小姐的表兄伯尔家的一个女黑奴。

还在能下床走动之前,斯佳丽就注意到瑞特的心思全扑到这个孩子身上了。不知怎么的,看到他在客人面前如数家珍地夸耀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总感到不自在,甚至有点气恼。做爸爸的爱自己的孩子固然不错,但像他这样煞有介事地炫耀自己的父爱,未免太缺少男子汉气概了。他应该像其他男人一样,随意些,不把它当回事才是。

“我看你是在装疯卖傻,”她气恼地说,“我真不明白你干吗要这样。”

“不明白?嗯,你不会明白的。干吗要这样,因为她是第一个完全属于我的人。”

“她也属于我呀。”

“不,你还有另两个孩子。她是我的。”

“见鬼!”斯佳丽说,“孩子是我生的,不是吗?再说,亲爱的,我也属于你呀。”

瑞特的目光越过孩子满头乌发,停在斯佳丽身上,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

“真的,亲爱的?”

就在这时,玫兰妮走了进来,打断了这场眼看要爆发的争吵,近来他们之间动辄发生类似的争吵。斯佳丽强按住心头的恼怒,看着玫兰妮将小孩抱了过去。本来他俩已商定好给孩子取名叫欧仁妮·维多利亚,可是那天下午玫兰妮无意间说起的一句话,倒就此给孩子定下了名字,就像大家一直用小名称呼佩蒂姑妈一样,现在反而没人记得姑妈的原名叫莎拉·琪恩了。

原来,瑞特在俯身端详孩子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她这双眼睛将来准是蓝青色的。”

“才不会呢,”玫兰妮生气地说,忘了斯佳丽的眼睛差不多也是这种颜色,“将来准是湛蓝的,就像奥哈拉先生的那样,湛蓝湛蓝的——蓝得跟美丽的蓝旗一样。”

“好呀,就叫她美蓝·巴特勒。”瑞特笑着从玫兰妮手里接过孩子,更加仔细地审视那双小眼睛。这孩子就此叫美蓝了,最后,甚至连她的父母也忘了,当初曾一度想用女王的名字给她命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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