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讲述了与大道保持一致，天下就能安定太平，而道最重要的特性之一就是柔弱、卑下，因此人们应该守柔、处下。

　　昔之得一者①：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为天下贞②。

　　【注释】

　　①得一：与“道”保持一致。

　　②贞：同“正”，君长，首领。王念孙认为：河上本“贞”作“正”，注云：“为天下平正。”念孙案：《尔雅》曰：“正，长也。”《吕氏春秋·君守篇》“可以为天下正”，高注曰：“正，主也。”“为天下正”，犹洪范言“为天下主”耳。下文“天无以清”，“地无以宁”，即承上文“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言之。又云“侯王无以贵高”，“贵高”二字正承“为天下正”言之，是“正”为君长之义，非平正之义也。王弼本“正”作“贞”，借字耳。

　　其致之①，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发③；神无以灵，将恐歇④；谷无以盈，将恐竭⑤；万物无以生，将恐灭；侯王无以贵高，将恐蹶⑥。

　　【注释】

　　①致之：放弃大道。

　　②无以：没有凭借，没有办法。

　　③发（fèi）：同“废”。

　　④歇：停止。

　　⑤竭（jié）：枯竭，干涸。

　　⑥蹶（jué）：跌倒，引申为失败、亡国。

　　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侯王自谓孤、寡、不穀①，此非以贱为本邪②？非乎？故至数舆无舆③。不欲琭琭如玉④，珞珞如石⑤。

　　【注释】

　　①孤、寡、不穀：都是当时君主的谦称。

　　②邪（yé）：语气词。

　　③至数舆无舆：要想得到过高过多的荣誉反而会失去荣誉。至，高。数，多。舆，同“誉”。

　　④琭琭（lù）：玉石美好的样子。

　　⑤珞珞（luò）：石头丑陋的样子。

　　【译文】

　　从前凡是能够与道保持一致的——天能够保持一致，因而清明；地能够保持一致，因而安宁；神能够保持一致，因而有灵；河谷能够保持一致，因而充盈；万物能够保持一致，因而生长；侯王能够保持一致，因而为天下的首领。如果放弃了大道，天无法清明，恐怕要破裂；地无法安宁，恐怕要毁掉；神无法有灵，恐怕要绝灭；河谷无法充盈，恐怕要干涸；万物无法滋生，恐怕要死亡；侯王无法保持高贵的地位，恐怕要亡国。所以贵要以贱为根本，高要以下为基础。因此侯王自称“孤”“寡”“不穀”，这不正是以贱为根本吗？难道不是吗？所以说要想得到过高过多的荣誉反而会失去荣誉，因此不要把自己定位为高贵的美玉，而应定位为一块卑下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