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渊到李冶,分式方程逐渐得到发展。而朱世杰则突破了有理式的限制,开始处理无理方程。其次是高阶等差级数的研究。沈括的隙积术开研究高阶等差级数之先河,杨辉给出包括隙积术在内的一系列二阶等差级数求和公式。朱世杰则在此基础上依次研究了二阶、三阶、四阶乃至五阶等差级数的求和问题,从而发现其规律,掌握了三角垛统一公式。他还发现了垛积术与内插法的内在联系,利用垛积公式给出规范的四次内插公式。
还有关于几何学的研究。宋代以前,几何研究离不开勾股和面积、体积。蒋周的《益古集》也是以面积问题为研究对象的。李冶开始注意到圆城因式中各元素的关系,得到一些定理,但未能推广到更一般的情形。朱世杰不仅总结了前人的勾股及求积理论,而且在李冶思想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深入研究了勾股形内及圆内各几何元素的数量关系,发现了两个重要定理——射影定理和弦幂定理。他在立体几何中也开始注意到图形内各元素的关系。朱世杰的工作,使得几何研究的对象由图形整体深入到图形内部,体现了数学思想的进步。
《四元玉鉴》是一部成就辉煌的数学名著,是宋元数学集大成者,也是我国古代水平最高的一部数学著作。现代数学史研究者对《四元玉鉴》给予了高度评价。著名科学史专家乔治·萨顿说:“《四元玉鉴》是中国数学著作中最重要的一部,同时也是中世纪最杰出的数学著作之一。”编著《中国科学技术史》的李约瑟这样评价朱世杰和《四元玉鉴》:“他以前的数学家都未能达到这部精深的著作中所包含的奥妙的道理。”
遗憾的是,朱世杰之后,元代再无高深的数学著作出现,汉唐宋元的数学著作很少有新的刻本,很多甚至失传了。乾隆三十七年(公元1772年)开《四库全书》馆时,挖掘了不少古代数学典籍,朱世杰的著作却未被发现,因此,起初没有编入;公元1799年阮元、李锐等人编纂数学家传记《畴人传》时,也未介绍《四元玉鉴》。之后不久,阮元在浙江访得此书,旋即将其编入《四库全书》,并把抄本交给李锐校算(未校完),后由何元锡按此抄本刻印,这是《四元玉鉴》公元1303年初版以来的第一个重刻本。公元1839年扬州学者罗士琳经多年研究之后,出版了他所编著的《四元玉鉴细草》,罗氏对《四元玉鉴》书中每一问题都作了细草。就在罗士琳翻刻《四元玉鉴》时,《算学启蒙》也还无着落。后来罗士琳“闻朝鲜以是书为算科取士”,于是请人在北京找到了顺治十七年(公元1660年)朝鲜全州府尹金始振所刻的翻刻本,这样,《算学启蒙》又在扬州重新刊印出版,这就是该书现存各种版本的母本。
元代朱世杰这两部杰出的数学著作都是在扬州完成、刻印的,失传了几百年后,它们又被扬州学者发现、校算、注释,并在扬州重新刻印出版,仅此可见,扬州在我国数学发展史上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