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评论家都说不出话来,人们都陶醉在喜悦与赞美中。他们确信当晚余下的时间也一样令人激动。
乐队奏起了几个和弦,幕升起来了。那种旋律,如同格鲁克(Christoph Willibaldvon Gluck,1747—1787,德国作曲家,倡导戏剧革新,主张音乐服从戏剧,对西方歌剧发展有巨大影响,作品有《奥菲欧与欧律狄克》、《阿尔西斯特》等。)的《阿米达》和莫扎特的《魔笛》,一开始就把观众的注意力紧紧攫住了。在这一幕中,阿拉丁站在一个神奇的花园中,轻柔的乐音从花朵和石头上、从喷泉和深洞中发出来,不同的旋律交织成了同一个和声,在和弦中回荡着精灵的歌唱,它时远时近,时而强大,时而微弱,接着从整部和声中衬托出阿拉丁演唱的一段独白,那是真正伟大的咏叹调,而且人物以及场景完整又紧密地结合着,成为戏剧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嘹亮的引人共鸣的歌声、发自内心的强大的音乐,征服了所有在场的观众。当阿拉丁伸手去取被精灵之歌环绕的神灯时,观众的热情已经涨到了无与伦比的程度。
从四面八方抛来了雨点般密集的鲜花,很快就在他面前形成了一条鲜花铺成的地毯。
对他这个年轻的艺术家来说,这是生命中怎样的一个时刻啊,最崇高!最伟大!他感到自己正处于荣耀的极致状态。这时一个用桂花编成的花环碰到了他的胸口,落在他的面前。
他已经看到了花环来自何方,在他最近的包厢中的那个女孩,那个年轻的女男爵,如同一个美的精灵,正站起来为他的成功而欢呼。
一场火刹那间穿透了他的全身,他的心脏前所未有地开始膨胀,他弯下腰,捡起花环放在胸前,与此同时,他向后倒了过去。晕倒了?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此时幕落了。
“他死了!”这个声音在戏院中回荡着。他死在胜利的时刻,就像奥林匹克赛场上的索福克勒斯,以及托沃尔森在戏院听贝多芬的交响乐一样。他心脏的一根动脉破裂,如同划过了一道闪电,他的生命终结了。没有痛苦,死在巨大的成功中,死在完成了一生任务的巅峰状态。幸运的比尔,他比成千上万的人都更加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