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记-第二块血迹

福尔摩斯探案集[电子书]

“那么我不再耽误您的时间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不能责怪您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从您的立场来说,您确实不能说。其实,我是真心希望分担我丈夫的忧虑,虽然这样做违背了他的意愿。我再一次请求您不要对他说我来过。”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们一下,她那美丽而又焦虑的面容又一次留给我深刻的印象,还有她那受惊的目光和紧闭着的嘴。然后,她走出了房门。

“现在,华生,研究女性是你的特长。”福尔摩斯听到裙子摩擦的窸窣声渐渐变小,随着前门砰然一响,窸窣声完全消失。这时,福尔摩斯微笑着说:“这位漂亮的夫人在搞什么名堂呢?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当然,她讲得很清楚,而且她的焦虑也是人之常情。”

“哼!华生,你要想想她的表情、她的举止、她的压抑着的焦虑不安和她一再提出的问题。你知道她是出身于一个不肯轻易流露真实情感的社会阶层。”

“的确,她看起来非常激动。”

“你还要记住,她一再恳切地对我们说,只有她了解到一切,才对她丈夫有利。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而且你一定注意到了,她坐在那儿设法使阳光只照到她的背部,其实是不希望我们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是的,她刻意挑了那把背光的椅子坐下。”

“妇女们的心理活动是很难猜测的。正是出于同样的原因,我怀疑过玛吉特的那位妇女,这你大概还记得,从她鼻子上没有擦粉得到正确的判断。你怎能这样轻信呢?有时她们一个细微琐碎的举动都有着深远的意义,一个发针或一把鬈发火剪就可以让她们的反常心理暴露无遗。华生,早安。”

“你要出去?”

“是的,我要去高道尔芬街和我们伦敦警察厅的朋友们一起消磨今天上午的时光。我们的问题和艾秋阿多·卢卡斯有直接关系,不过,究竟这两者之间有着怎样的关系,目前还不得而知。事情还没有发生便得出看法,这样做是极大的错误。我的好华生,请你继续在这里帮我接待客人,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回来和你一起吃午饭。”

此后的三天,福尔摩斯一直都很沉默,凡是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在沉思默想,但是外人却以为他很沮丧。他出出进进,不停地吸烟,拿起小提琴拉两下又丢开,不时坠入玄想,胡乱地吞食着三明治,也不回答我漫不经心提出的问题。显然,他的调查进行得很不顺利。关于这个案件,他什么也不说,我只是从报纸上知道一些片断,例如逮捕了死者的仆人约翰·米尔顿,但是随后又释放了。验尸官提出申诉说这是一件蓄意谋杀案,但是弄不清楚案情以及当事人。杀人动机不明。屋内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都丝毫未动,死者的文件也没有翻动。详细地检查了死者的文稿书信等,得知他热衷于研究国际政治问题,非常健谈,还是杰出的语言学家,而且往来信件很多。他和几个国家的主要领导人都很熟悉,但是从他抽屉里的文件中没有发现可疑之处。至于他和女人的关系,很杂乱,但都交往不深。他认识许多女人,但是女朋友很少,他并没有深爱过哪个人。他的生活习惯很有规律,他的行为循规蹈矩。他的死亡是很神秘的,很有可能成为一桩悬案。

至于被逮捕起来的仆人约翰·米尔顿,那不过是失望之余的一点措施,以免人们议论当局无所行动。这个仆人那天夜里到汉莫尔斯密去看望朋友,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据是充分的。从他动身回家的时间推算,他到达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时候,还没有人发现这件凶杀案。但是他解释说当晚夜色很好,他步行了一段路程,所以,他是十二点到家的,到家后就被这件意外的惨案吓得惊慌失措。他和他主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在这个仆人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些死者的物品,引人注目的是一盒刮脸刀,但他说这是主人送他的,而且女管家也证实了这件事。卢卡斯雇用米尔顿已有三年,值得注意的是卢卡斯没有带米尔顿去过欧洲,有时卢卡斯在巴黎一住便是三个月,而米尔顿只是留在高道尔芬街看家。至于女管家,出事的夜里,她什么也没听到,如果有客人来的话,她说也是主人自己去请进来。

一连三个上午,我从报纸上都没有看到侦破此案的任何消息。或许福尔摩斯知道更多的情况,但是他没有讲出来。不过,他告诉我,侦探雷斯垂德把所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他,我也相信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案件的进展情况。直到第四天上午,报上登载了从巴黎拍来的一封很长的电报,似乎一下子解决了全部的疑问。电文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