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先生?”男爵夫人喊道,她又急又恼,不由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耐心一点,夫人,我就要说到了。”
“很好。”
“4月份您上大臣府邸吃饭,饭桌上讲了西班牙的问题,您听到了一段机密的话,说要撵走卡洛斯先生,于是我买了一部分西班牙债券。后来卡洛斯先生果然被撵走了,就在他重渡布达索阿河该河的12公里河段为法国和西班牙两国边界。的那一天,我赚到60万法郎。在这60万法郎中,您拿了5万埃居。这就是您的钱了,您也按您的心思派了用场,我不会来跟您算这个账的。但是,今年一年您拿到了50万里弗,这总是真的吧。”
“很好,后来呢,先生?”
“啊,问得好,后来呢!好呀,正是后来事情就不好了。”
“你倒是真会说话……事实上……”
“我明人不说暗话,本人就是这样……后来,这后来的事也就是三天前的事嘛。三天前同德布雷先生谈什么政治,您觉得从他话里听出卡洛斯先生又回西班牙了,于是我把手上的西班牙债券都抛出去,消息一传开,市面上一片惊慌,我这债券哪是卖,简直就是白送。第二天又说那消息是假的,可这假消息害我赔了70万法郎。”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既然我赚的时候都分给您四分之一的钱,所以我赔的时候,您得给我四分之一的钱。70万法郎的四分之一,就是17.5万法郎。”
“您对我说这些话真是荒唐,我真不明白您怎么把德布雷先生的名字同这乱七八糟的事扯一起。”
“因为您万一手上没有我要的17.5万法郎,您可以向您的朋友们借,德布雷先生就是您的朋友。”
“呸!”男爵夫人喊道。
“喔,不要动容,不要叫嚷,也不要演戏,夫人,要不然您是逼我对您实话实说了:我已经看到德布雷先生对着您给他的50万里弗在一旁独自冷笑,他会觉得他找到了最精明的赌徒也不曾想到的赌法,他玩轮盘赌不下赌注就能赢,输了也不用他赔钱。”
男爵夫人真想发作了。“卑鄙!”她说道,“您敢不敢说,今天您敢这么骂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说些什么?”
“我不说我知道,我也不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您,四年来您已不是我的妻子,我也不是您的丈夫,可您看看我的行为究竟怎么样,您再看看我是不是前后言行一致。我们关系破裂前有一阵子,您说您想跟那个刚在意大利歌剧院走红的大名鼎鼎的男中音学音乐,而我也正好想跟那位在伦敦大出风头的舞星小姐学跳舞,为了您也为我自己,一共花去了我差不多10万法郎。看在家庭和睦的分上,我什么也没有说。花10万法郎让丈夫学会跳舞,妻子精通音乐也算不得贵。过不久,您对唱歌腻了,又冒出个念头,想跟一位大臣秘书学外交,我也让您学了。您心里明白,既然您自己掏钱包付这学费,这与我又有何牵扯?但是今天我明白过来了,您是在掏我的钱包,您这学费很有可能要我每月花上70万法郎。到此为止吧!夫人。事情总不能这样延续下去。这位外交官可以给您上课……但必须是免费的,这我可以容忍,要不,他休想再迈进我家门槛。听明白了吗,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