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博尚说道,“这段姻缘根本不可能。国王已经封他为男爵,以后还可以封他为贵族院议员,但永不可能使他成为绅士。莫瑟夫伯爵一身贵族气质,不可能为了这仅仅200万而俯就这种门户不当的婚姻。莫瑟夫子爵完全应该娶一位侯爵小姐为妻。”
“200万!这可是非常可观的呀!”莫瑟夫接着说。
“用这笔钱开公司,可以在林阴大道建一个剧院,或者修一条从植物园到拉佩的铁路。”
“他说他的,”德布雷漫不经心地说,“莫瑟夫,您尽管结婚好了。您娶的是钱袋的标签,对不对,嗨,您不必在乎这些。多好呀,标签上虽然少了一个纹章,可钱数后面多了一个零。您的纹章上有七只鸫鸟,给您夫人三只,您自己还有四只,比那位居泽法国贵族封号,原为洛林家族所有,1832年后转为奥尔良家族。先生还多一只,可居泽先生差一点当了法国国王,他表兄是德国皇帝。”
“是呀,我觉得您说得有道理,吕西安。”阿尔贝心不在焉地说。
“绝对有理!而且百万富翁都像私生子一样高贵,就是说,有可能是私生子。”
“嘘!这些话就不说了吧,德布雷,”博尚笑着说道,“因为,您看,夏托—勒诺来了,他会用他先祖勒诺·蒙托邦的利剑把您刺穿,也好给您治治这胡说八道的毛病。”
“那他就有失身份了,”吕西安接着说道,“因为我这个人很俗,俗不可耐。”
“好呀!”博尚喊道,“官府也唱起贝朗热法国歌唱家(1790—1857),以歌唱人民群众而闻名。的歌曲来了。我的上帝,我们扯到哪儿去了?”
“夏托—勒诺先生到!马克西米利安·摩莱尔先生到!”跟班为通报新到的两个客人喊道。
“人齐了!”博尚说,“我们可以用餐了,因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要等的不就两个人吗,阿尔贝?”
“摩莱尔!”阿尔贝觉得纳闷,自言自语地说道,“摩莱尔!这人是谁?”
夏托—勒诺先生是位英俊青年,30岁,从头到脚一副绅士气派,也就是说,容貌好比吉什(法国贵族世家。),才智好比蒙特马尔(法国贵族世家。),他不等阿尔贝嘀咕完,就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说:“我亲爱的朋友,请允许我向您介绍马克西米利安·摩莱尔先生,驻北非骑兵上尉,我的朋友,而且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过,他堂堂仪表,足以作自我介绍了。请向我的英雄致敬吧,子爵。”
于是,他向边上闪过一步,让那年轻人同大家见面。这是个身材魁梧、气质高尚青年,额头宽阔,两眼锐利,髭须乌黑。读者会记得曾在马赛见过这位青年,当时的情景激动人心,想必大家还都历历在目。现在但见他一身英俊戎装,半似法国式,半似东方式,不但优雅地衬托出他那挂着荣誉勋章的宽阔胸膛,而且优雅衬出那遒劲刚健的体形。这位青年军官大方而彬彬有礼,弯身鞠了一躬。摩莱尔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从容,因为他是强者。
“先生,”阿尔贝殷勤而客气地说道,“夏托—勒诺男爵先生有先见之明,我很高兴通过他的介绍认识您。您是他的朋友,先生,希望也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说得好,”夏托—勒诺说,“您可以寄予厚望,我亲爱的子爵,必要时他将会同样为您驱驰,因为他帮了我大忙。”
“他帮您什么忙?”阿尔贝问道。
“噢!”摩莱尔说道,“不值一提,夏托—勒诺先生言过其实了。”
“什么?”夏托—勒诺说道,“不值一提!生命难道不值一提吗?……老实说,您的话过于旷达了,我亲爱的摩莱尔先生……您可以每天都是出生入死,而我,一旦冒一次生命危险……”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男爵,摩莱尔上尉先生救了您的命。”
“噢,我的上帝,是的,确实如此。”夏托—勒诺说。
“是怎么回事?”博尚问道。
“博尚,我亲爱的朋友,您知道,我都要饿死了!”德布雷说道,“故事就不听了吧?”
“那好!”博尚说,“我不反对入席……夏托—勒诺可以一边吃,一边给我们讲他的故事。”
“先生们,”莫瑟夫说,“请诸位注意,现在才10点一刻,我们应该等最后一位客人来。”
“啊,是的,等一位外交官。”德布雷说。
“外交官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为我自己的事,我曾委派他做我的使者,他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使命,我满意极了,如果我是国王,当时就会把我各级勋章都授予他,如果我办得到,连金羊毛勋章和嘉德章英国勋章。都给他。”
“那么,既然我们还不能入席,”德布雷说道,“请像我们一样,斟上杯泽雷斯酒,跟我们讲讲怎么回事吧,男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