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祥（1236—1283），宋末吉州庐陵（今江西吉安）人，初名云孙，字天祥。后以天祥为名，改字履善。号文山。抗元领袖，宋亡被俘，宁死不屈，从容赴义，以忠烈名传后世。

念奴娇

水天空阔，恨东风，不借世间英物①。蜀鸟吴花残照里，忍见荒城颓壁②！铜雀春情，金人秋泪③，此恨凭谁雪！堂堂剑气，斗牛空认奇杰④。

那信江海余生，南行万里，属扁舟齐发⑤。正为鸥盟留醉眼，细看涛生云灭⑥。睨柱吞嬴，回旗走懿，千古冲冠发⑦。伴人无寐，秦淮应是孤月。

【释】①“恨东风”二句：恨东风不借给南宋英雄人物。②“蜀鸟吴花”二句：蜀鸟，子规鸟，即杜鹃；吴花，金陵之花。此写金陵残破景象。③铜雀春情：杜牧诗：“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金人秋泪：汉武帝在宫中立金铜仙人承露以求长生，汉亡后被拆运至魏，相传金铜仙人在运离长安时流下泪水。此二句写亡国之痛。④“堂堂剑气”二句：指宝剑，光芒直冲云霄，但自己却辜负了宝剑的期望。⑤“那信江海余生”三句：指文天祥脱险南归事。那信，想不到。属扁舟：以生命托付扁舟。属，托付。作者逃至江苏南通出海，躲避元军追击。⑥“正为鸥盟”二句：作者留得余生，为的是和盟友共同抗元；并决心对待任何恶化的局势。鸥盟，与海鸥结盟，喻抗元的同盟。“涛生云灭”，比喻时局变化。⑦“睨柱吞嬴”三句：用蔺相如完璧归赵、诸葛亮战败司马懿的典故，表达尽忠国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