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天。对,白色的。被厚厚的云层覆盖了它原本的蓝色。
我叫久椋。椋和凉是一样的读音,许多人都告诉我这个字不好看,但我喜欢。只要是母亲给的,我都喜欢。
多久以前我是个好女孩,在母亲的温柔的看护下,很乖很乖,笑容温暖,成绩优异。
只是我不是许久了,从我被丢弃的那几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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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我的初三开学的时日。学校在这个我完全陌生的弦城,刚刚搬来的我还不知道这个城市能容纳的了我多久。我从一个又一个城市搬离搬入,不知我到底要在哪里停留。
市重点中学,对于我来说,也许不是个好的去处。但没办法,姑姑固执地让我来到这所学校。
今天报名。
我在校园里转圈圈。篮球场很大,教学楼的玻璃在对面闪闪发着光。只有寥寥几个人在球场上,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此时就见过矽染了。
分班考试时我去了学校的花园。也不知道能不能算花园,那个由许多花坛和花组成的地方。我坐在木凳子上,磨着手指发呆。想象两天后发下来的考卷上被监考老师写上大大的两个字,缺考。
这时候我遇见了叶小一。她一直是个好孩子。
叶小一跑过花园,我叫住她。她慌慌张张地看表,然后停下。叶小一问:怎么了同学?我说:没怎么,进不了考场了,坐下来吧。
她瞪大了眼睛,她颤颤地说:不会吧,应该能进去的。这是我对叶小一撒的第一个谎。我是亲眼看见一个人迟到却进了考场的。没有故意耍她,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
叶小一以为我是被拒之门外的可怜人,于是哀叹了一声坐下来——她相信了我。我在心里笑,有这么单纯的人吗?
我说我是新来的,所以什么也不知道。叶小一就说:我带你走走吧,这学校挺大。我就傻不啦叽地跟在了她身后。
叶小一真像我以前,我笑了笑。
但她突然对我说:久椋,反正我和你不熟,我告诉你个事,好吗?我看了看她,说:随便。于是叶小一认真地说:你一定觉得我是好学生吧?那只是表面做给他们看的。知道吗,我有男友的。
我以为是什么呢。果然还是好学生,他们的思想思想中,交男友是一件天大的坏事。我轻蔑地笑,但还是装的惊讶:叶小一,你真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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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叶小一的感觉就是平淡。她其实长得很好看,只是太平淡了,让人难以印象深刻,如果不是她看起来是我以前的影子,也许下个小时我就将她忘记了。
倒是另外一个人。她叫莫魇,梦魇的魇。
我没有看过她卸妆的样子,她总化妆——淡淡地看我还不知道。这是她说的。莫魇是个有故事的人,和我一样,我喜欢。和我相像的人我都喜欢。莫魇说她其实不该叫莫魇的,她应该叫莫靥,笑靥的靥。她告诉我这是因为父亲在登记户口时,写错了字。她曾想改回名字,但固执迷信的母亲不允许。
——也许这就是我坎坎坷坷的原因吧。莫魇自嘲地说。
下午我走出了学校。去了我的新房间——我不住校,我在外面租了小房间。
母亲留下的钱,照我的花法,几辈子也花不完。她在时我只知道我们家很富有,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来的——这些钱。所以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我洗了脸,换下校服。我厌恶地把校服扔在床上,我讨厌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则,校服是其中一条。
是讨厌学校吗?应该不是。也许,是母亲的缘故吧,我不想再依靠谁了。我自生自灭,这样也好,也好。
叶小一给我打电话。她说学校明天要开讲座,关于初三的。不能无故缺席,不到会处分的。
叶小一对我可真好,我想着,呵呵应付了两声,挂断电话。但我还是不想去,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学校什么的,随他去吧。
呵。
就这样吧,过我想过的日子。
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