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4)

忏悔录[电子书]

她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被迫违心地嫁给了乌德托伯爵。乌德托伯爵很有地位,同时也是一位勇敢的军人,但是他嗜赌成性,又喜欢惹是生非,一点也不和蔼可亲,因此乌德托夫人从来没有爱过他。她在圣朗拜尔先生身上找到了她丈夫的所有长处,另外又发现了许多可爱的品质,如聪明睿智,道德高尚,才华出众等。如果说,在我们这个时代有什么风尚值得谅解的话,那它毫无疑问就是这种依恋之情,它的持久让它变得精纯,它的效果让它荣耀,而且只有在双方相互尊重的情况下,它才坚如磐石。

在我看来,她之所以来看我,一小部分是出于她个人的兴趣,而更多的是为了取悦圣朗拜尔。圣朗拜尔曾经劝她来看我,他相信,我们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友谊会使我们三个人都对这种交往感到愉快,他的这种看法很对。她知道我很清楚他俩的关系,因此她在我面前就可以无拘无束地谈论圣朗拜尔。如此一来,她觉得和我相处很愉快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她来了,我见到她了。我当时正陶醉于一种没有对象的爱情之中,这种陶醉迷住了我的眼睛,于是我将目光集中到了她的身上。我在乌德托夫人身上看见了我的朱丽,很快,我的眼里就只有乌德托夫人,但是她的身上带有我刚刚用来装扮我心中之偶像的所有美德。她用热恋中的情侣的语言跟我谈起了圣朗拜尔,完全让我如痴如狂。多么巨大的爱情魔力啊!我听着她的讲述,又发觉自己就在她的身边,竟幸福得浑身颤抖起来,这是我在其他人身边从未体验过的感受。当她讲话的时候,我就没入了情感的洪流之中。我还以为自己只是对她的情感有兴趣呢,其实我已经产生了与她类似的情感。我大口大口地吞下这毒酒,可当时只觉得它甘甜之极。最后,在我和她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她对她的情人所表现出来的全部感情,激起了我对她的爱。唉!对一个心中已有所属的女人产生这样一种既不幸又强烈的爱情,真是太迟了,也太令人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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